看方玨整個人都進入備戰狀態似的，穆晴明笑道：“行了，我們也別太緊張，雖然他們個個陰險狡詐，但婆羅門跟你爹也不是吃素的，況且還有個玄瀾闕……我們玄尊那老狐貍還不知道藏著多大的陰謀呢。”

“怎能用陰謀二字來論玄尊？”

“聽著好像你還有點不滿？你說荀楚的時候我吭聲了嗎？”

“荀楚跟玄尊能一樣嗎？再說了，你自己不也把荀楚說成是陰險狡詐嗎？”

那到也是，穆晴明也確實從不覺得荀楚不陰險狡詐：“是是是，除了我們倆是聰明伶俐之外，別人都是陰險狡詐的混蛋。”

方玨哼笑：“也虧得是今天我在你這，否則輪不到我聰明伶俐吧？如今這形勢這麽混亂我們到底要做點什麽？”

兩人說著往路邊走回去。

穆晴明：“不用，如果要做別的玄尊肯定比我們看得清，再說我們現在做的就是首要任務，所以專心完成任務就是。”

她說完沒聽到方玨回答，扭頭一看，方玨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：“我知道了，呃對了……”

“噓。”穆晴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。

方玨也立刻聽到兩兩串腳步聲迅速地由遠及近，他與穆晴明不約而同地閃到黑暗裏的樹叢後方。

接著一個人影迅速從路邊拐下河邊，往方才他們所在的水車附近大步而去。

沒一會兒，又有一個修長的身影跟了上來，一路尾隨前頭那個也頗為高大的身影，借著昏暗的月光穆晴明仔細辨認……王錚跟衛榮？

她舉步就要走出去。

方玨卻一把拉住她，萬一他們說的是關於荀楚這方的事情呢？荀楚那麽狡猾必須要偷聽啊。方玨不僅沒讓穆晴明出去，反而更加隱蔽了二人。

穆晴明其實也好奇，於是兩人蹲在黑暗裏豎起耳朵聽。

可那兩個爺們站在河邊都不說話，又沒煙抽這麽站著不尷尬？

不過等了好一會兒，衛榮脾氣上來了，沖著王錚怒道：“不說話你跟著我作甚？！”

王錚問：“你想讓我說什麽？”

這給衛榮氣得夠嗆：“不想！”

說完大步離場，王錚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，衛榮順勢就扣住他的手，兩人莫名其妙就打了起來，貨真價值的拳打腳踢，力道在夜裏發出格外清晰的聲音。

怎麽還打上了？

方玨失望：“看來沒什麽戲，走了。”

穆晴明卻拉住他的衣角：“有戲。”

真的假的？穆晴明向來眼神敏銳也許真有，方玨跟著繼續觀戰。

兄弟二人打得不可開交之後，突然聽到衛榮發出悶悶的痛喊，借著就被王錚一下摔在了地上，他也不甘示弱的將王錚拽下去，兩人一起滾到在地。

這時周圍只聽到水車的聲音。

就這樣靜置了許久，方玨突然覺得毛骨悚然猛然回頭瞧穆晴明。

黑暗之中穆晴明快發綠的眼睛裏都是八卦的光芒。

方玨擡手就削她的腦袋：“這就是你說的戲？”

穆晴明捂著腦袋繼續目光炯炯看著河邊：“別吵。”

正看戲呢。

許久之後，衛榮惱羞成怒低吼：“王錚，我知道你嫌我身手不夠好，所以任何事都不告訴我，你想走就走，從沒當我是回事，只有我像個傻子似的以為我們好歹算出生入死的兄弟！”

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？”王錚的態度跟他主子一樣有時候很欠揍。

“是啊，想回來就回來跟想走就走一樣……”衛榮越說越生氣，甚至聲音都有些哽咽了，“你他娘從我身上滾開！不然老子踹死你！”

“不是跟你說過我會回來？”

“幾時回？！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了多久！”衛榮聲音都啞了，憤怒地再推王錚，“滾，老子現在一點也不稀罕你……”

方玨一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。

誒誒誒，幹嘛呢！

穆晴明胡亂的拉下方玨的手，真跟你急啊！

但王錚已經將衛榮從地上拉起來，衛榮這會兒傻楞楞的站著，王錚擡手摸了摸他的頭：“能否跟我回去了嗎？”

衛榮點頭，又立馬老羞成怒的排掉他的手：“老子已經不是小孩！”

“是嗎？”王錚笑起來，“那現在不肯自己走不是想讓我背你？”

“誰，誰要你背啊，走就走！”衛榮率先大步走，但月光照得他步有點淩亂。

王錚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，邁開大步跟了上來。

兩人的腳步聲走遠，方玨立刻從樹叢後邊竄出來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樹葉。

穆晴明走出來：“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？啊？”

“回家你的！”

“讓我捂我眼睛了？”穆晴明沒好氣嚷嚷。

“讓你滾回家滾回家沒聽懂啊？”

“你這麽兇我跟你說，跟月琳瑯肯定有吵不完的架，到時別來找我訴苦。”

“老子找你訴苦了嗎？”

“你要能讓月琳瑯也不來我這投訴了我就真服你。”

方玨立刻白了她一眼，指著她家門的方向，看著穆晴明走遠了，他才沒好氣地一笑，折身要往村裏走，但想了想還是回門裏吧，明天還有任務呢。

穆晴明與方玨等人依舊專註於凈化婆羅的事，穆晴明每日從荀居直奔婆羅之境，兩點一線了將近一個月，幾乎都沒進過婆羅門。

最近工作之餘，菡萏會問她：“姑娘許久不曾回婆羅門，可是有其他事情忙？”

“為什麽這麽問？”

“就是覺得姑娘許久沒回去了，今日任務若結束得早，姑娘與菡萏一道回壁水澗吧。”

“沒事去那做什麽？”

“姑娘不是需要百年生蓮子嗎？”

“所以讓你拿給我啊。”

“菡萏可不敢擅自拿，這事還得姑娘跟玄尊請示。”

“那不用了，我只是想給小刺猬開開小竈，沒有也可以。”

這地獄刺被契約之後確實就在她周圍活動著，短短時間裏已經幫他們追到好幾個藏匿的邪祟，現在它可是他們小團隊裏寵物。

菡萏這會兒笑道：“姑娘不是許久不曾向玄尊請安了嗎？”

嗯，上次見是三月三。

其實偶爾還是會想起那些夢境。

第一次夢見玄武的時候，是因為被黑影襲擊，可是第二次夢見好像沒什麽外因誘導，可是從那之後也沒再夢見過。

她在慶幸沒繼續做那種夢的同時，又知道若是沒有後續，就揭不開婆羅之境的成因，也不知道他們幾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。

但不管是什麽，她不見玄瀾闕是對的。

不管以前的趙衡，還是過去的玄武，她穆晴明只想過好今生，而與她共度今生的人只是荀楚。

“玄尊沒有我去請安也會很安的。”

菡萏頓時目露悲傷：“那姑娘可知玄尊上次閉關十分不順利，中途受創元氣大傷，至今未愈。”

“什麽……你別為了騙我說這些。”

“姑娘若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
“我……就算他真病了我去看了也不能好，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？有的是大夫排隊給他治吧！”

“大夫是來了不少可就是不見好，說來也奇怪，玄尊以前每次閉關只會精進不會出差錯，現在到了最不能出錯的時候反而百密一疏……大概是心有所念導致。”

“菡萏。”穆晴明沈下臉來：“我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，但這些沒實際意思的話就別說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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